2018/02/01

神魔同人文:自古為師多寂寞


雖然自認不是吃飽太閒,但今天確實沒事幹,刀學生習慣性地帶上愛刀,摸進崑崙玉虛找好友學千秋。

還沒見到好友的身影,就先聽到令人介意的耳語--

「教主果然太寂寞了才會變成這樣吧?」
「雖然很多人來找他,但都是為了公事,跟他談心的一個都沒有。」
「真擔心啊!要是教主這種狀況傳出去可不好聽。」

「失味!」隱身在人後的刀學生嘀咕著:「想說同學平常忙到沒日沒夜,這邊的今天沒事幹正好可以來幫忙!結果人家現在閒到寂寞出病了,既然這邊的沒事可幫,那就回去吧!」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不放棄地四下搜尋對方的身影,沒有離開崑崙玉虛的意思。

不知道好友是怎麼了?











遠處傳來揮動木棍造成的風壓聲,刀學生耳朵一尖,立刻朝著後院快步走去。果然沒錯!從剛才就一直要找的人正在這裡。學千秋站在後院一片籬笆前,以舞劍的姿勢揮舞著一根枝條,遠遠看去,神情完全沒有任何不對勁。

「你在這搞操煩,人家卻吃飽了撐著在那邊活動筋骨。」刀學生自言自語道:「同學今天也沒抓狂,這邊的沒興趣!」

儘管這麼抱怨著,但既然都見到好友的面了,不打聲招呼沒意思,他索性坐在大石頭上等著對方喊他。

所謂的"活動筋骨"很快就結束了,學千秋放下枝條後並沒有朝著刀學生走來,而是往反方向走近後院中一張石桌子。接下來映入眼簾的畫面教刀學生看得目瞪口呆:友人突然露出慈愛的笑容,柔聲說了幾句他聽不清楚的話,彷彿在面前的不是一片虛無,而是已故的愛徒。

刀學生終於明白剛才無意間聽到的那些耳語並非空穴來風。

這位日理萬機的崑崙掌教生病了,生的是一種會對空氣微笑、對空氣說話的病。

沒等學千秋走過來,刀學生立刻跳下大石頭快步朝他走去。

「好友今天怎麼有空來?是特地來拜訪學者的嗎?」瞥見熟悉的身影,學千秋連忙招呼。

「失味!不來拜訪同學,難道是來拜訪鬼的嗎?」刀學生沒好氣地回道。

「好友口氣焦躁,是碰到什麼事了嗎?」

「看到人家頭殼壞去了自己還不知道,這邊的替他搞操煩也沒辦法!」

「學者不明白。」

「裝傻嗎?」刀學生指了指石桌子的方向,「這裡一隻鳥仔也沒有,剛才卻有人一直對著這發笑。」

「原來如此。好友誤解了,剛才學者是在教導愛徒學劍。」

愛徒?產生這麼嚴重的幻覺,果然對斷痕的舐犢情深讓學千秋走不出那道陰影嗎?

耳語著教主出問題的門人也許說的沒錯,好友太孤單了,才會變得不正常。刀學生思忖著:學千秋不像自己,就算狩鬼到處跑,至少自己身邊還有一口刀作伴;而能與好友作伴的,只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正當刀學生打算點破好友的心病之際,他突然注意到--剛才好友注視的方向並非真的什麼都沒有。放在石桌子上的茶杯邊緣突然顯現了一抹綠影,接著那抹綠影似乎察覺到他這個陌生人並沒有威脅性,於是整個身子都從茶杯後探了出來。



「這孩子是我新收的徒兒,叫月盈碧玉。」學千秋指著那抹綠影向遠道而來的友人介紹道。

「收青蛙為徒,認真的嗎?」刀學生瞪大眼睛,看了看茶杯旁的小生物、又看了看好友。

「玉與學者同為天涯淪落人,一見如故,難道不能成為師徒嗎?」

刀學生覺得好友的病比想像中嚴重。










刀學生坐在池塘邊,盯著一隻青蛙看。

那隻被稱為"玉"的青蛙一動不動,也盯著刀學生看。

學千秋還是一如以往的忙,三個時辰前突然被幾名正道人士叫去開會,臨行前他親手將他的「愛徒」放在刀學生的手心上,交代好好照顧之後就匆忙趕赴會議了。刀學生非常清楚:這隻青蛙根本不用人顧,找個水罐裝進去就得了,他那裝蒜成性的好友肯定是為了要讓他跟愛徒好好培養感情才把青蛙交給他的。

就是因為好友的算盤,現在自己才會跟這隻青蛙在這邊大眼瞪小眼。

等了許久,學千秋終於把手邊的事情忙完回來。

「讓好友費心照顧了。」學千秋將青蛙小心翼翼捧起,向友人問道:「好友與吾徒處得來嗎?」

「比那個渾身酒臭的更不合味!」刀學生老實不客氣地回答道。

學千秋對於友人的回答似乎有些失望,不過失望之情瞬間被焦慮所沖淡。他注意到本來活潑愛黏人的青蛙在他手掌心中一動也不動,呆若木蛙。

「怎麼回事?是不是著涼了?」學千秋擔心地望著掌中的小生物。

在刀學生向他解釋剛才為了阻止青蛙跳離池塘、他將那口刀狠狠插在牠面前的地上把牠嚇得再也不敢動彈之後,學千秋因擔憂而發白的臉色逐漸轉青。沉默數十秒後,他說了句「天冷了,我們進屋吧!」便往屋子走去。

不曉得是不是想太多了,刀學生總覺得他講話的口氣比平常冷了5˚C。










夕陽西斜,本來已經向好友道別的刀學生走到崑崙玉虛門口,碰巧遇上了前來串門子的酒徒師徒。刀學生和酒徒狂醉這兩個既不合味又不麻吉的朋友在門口不客氣地"寒暄"了幾句後,一夥人很快就被從屋裡走出來的崑崙掌教全部招呼進屋一起吃晚飯。

席間,當師父當上癮的學千秋照例把新收的徒兒介紹給酒徒師徒認識,刀學生本以為他們也會露出難以接受的表情,沒想到這兩個傢伙似乎是喝酒喝壞了腦袋,竟然毫不猶豫接受了,甚至酒客還很喜歡這個新朋友。

「時代在變,連青蛙也可以當人看!」刀學生自言自語道:「那豈不是說這邊的趕不上流行了嗎?」

飯後,酒客獨自到院子裡散步,三個好友聚在桌邊又聊起最近的江湖消息。然而話題三拐四彎,居然又繞到了那隻青蛙身上。令人意外的是,把話題導向這裡的人,不是學千秋,而是原本看似沒怎麼在意那隻青蛙的酒徒狂醉。

「麻吉,酒徒是不反對你養青蛙作伴啦!但是...不覺得不對勁的嗎?」

「哪裡不妥?」

「以麻吉的個性,照理來說養了寵物......不,我是說收了新徒應該要很開心才是,酒徒卻見你臉色欣喜中帶著憂慮,好像藏了什麼秘密。」

「......學者哪有什麼祕密可以對好友隱瞞呢?」學千秋一反常態的迴避對方視線。

不得不說酒徒狂醉察言觀色的能力比他這個社會大學高材生還要厲害,刀學生心想。早在下午來訪的時候,他就隱約感覺到好友雖然眉頭皺紋跟平常一樣多,但是今天似乎更深了些。莫非其實他養青蛙養得並不十分開心,反而有些煩惱?

「美味!這樣看來,同學又撿到背負滅門血仇的徒弟了!專業的喔!」

「不麻吉的朋友,少說兩句是會死嗎?這樣講又讓麻吉想起傷心往事了。」

「失味!這邊的從剛才到現在也才說了兩句!」

「感謝好友的關心。」學千秋將原本捧在手心的青蛙放到桌上,看牠蹭著茶杯。「憂慮嗎?也許吧!畢竟把牠撿回來就是個錯誤呢!」

「這麼說......」

「實不相瞞,玉是有人養的孩子,牠離家出走,三天前獨自來到寒冷的秋水邊。學者見牠在寒風中冷得瑟瑟發抖,一時不忍,就把牠放進衣袖中帶回來了。經過一天相處,越來越覺得這孩子得人疼,便有了留住牠的想法,於是給牠起了名字,讓牠以徒弟的身分留在身邊。雖然學者很高興有了玉作伴,但是難免想到等著牠回家的主人情何以堪啊!」

「那知道原本的主人是誰嗎?」

「難道好友是要學者把玉送回去嗎?」

「怎麼做最好,麻吉的最清楚不是嗎?」

「......先讓學者考慮三天吧!」

「讓下去不就變三年!同學還會有心要還嗎!」

「趁現在感情還沒有很深,麻吉趕快放手吧!再晚大家都痛苦了。」

「......」










從抽屜取出來的小盒子裡裝著青蛙被撿到時身上背著的灰色包袱,包袱內有一小塊土黃色的布條,上面歪七扭八地繡了「凤姿」兩個字。

「鳳姿?同學認識這個人嗎?」

「依酒徒看來,這是青蛙的名字吧?」

「青蛙出門不帶主人的名牌,是怕撿到的找上主人嗎?」

「如果這塊布條真是主人聯絡方式的話,怎麼可能只繡『凤姿』兩個字?天下之大,誰知道這是誰呢?」

「學者倒還真的知道這位是誰。」學千秋說道:「他名叫『鳳姿鳴舞』,現在在江湖闖蕩已經不用這個名號了。」

「麻吉人面真闊,怎麼連人家棄之不用的舊名都知道?」

「因為於星海療傷期間,任飄蹤告知學者許多不為人知的祕密。」

「那鳳姿鳴舞就是青蛙的主人嗎?」

「不,布條上繡的應該是這孩子的名字,主人另有其人。鳳姿鳴舞酷愛七彩艷色,所用之物都是色彩繽紛,以他的個性,斷不可能給寵物蛙如此樸素的背包。」

「酒徒好像知道這位是誰了......|||」

「這邊的也知道了......|||」

「沒錯,就是夕陽君。」學千秋繼續分析:「所以玉原本的主人勢必是夕陽君的舊識,而且兩人相當友好,才會給牠取這個名字。放眼望去,有誰同時符合這兩個條件呢?首先想到的就是靜心小徑的朝陽君吧!」

「既然知道原本的主人是誰,麻吉也有意願把青蛙還回去了,待會就讓我們師徒倆代勞,送牠回靜心小徑吧!」

「好友的好意學者心領了,既然有割捨的覺悟,學者會親自送愛徒回去。不過,不是送還給朝陽君,而是要送到夕陽君那裏。」

「為何呢?」










解干戈來到靜心小徑,循著嘆息聲找到了坐在池邊的朝陽君。

「朝陽看起來臉色滄桑、容貌清瘦,究竟發生何事?」

「感謝關心,」朝陽從池邊的石頭上站了起來,回應道:「今天就算說朝陽的臉瘦,朝陽也開心不起來了。」

「看來朝陽受到嚴重打擊,有什麼需要解干戈幫忙?直說無妨!」

「鳳姿......鳳姿他不見了!」朝陽君終於說出心情沮喪的原因。

「鳳姿?就是你的同窗契友?」解干戈訝異道:「如此威赫八方之人,應該不至於會出什麼事,待解干戈代你前往幽樓一問。」

「不是,是我的孩子!」

「原來鳳姿其實是朝陽的孩子嗎?以前從來沒聽你說過!」

「不!鳳姿不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叫鳳姿!」

「?」

後來總算弄明白,是朝陽君以好友的名字給自己的孩子取名,而孩子三天前失蹤,至今仍下落不明。

解干戈雖然不是沒想過朝陽君除了弟弟以外可能還有其他家人,不過來訪靜心小徑這麼多趟,竟然沒發現到有其他家人的跡象,實在有愧於自己擅長洞察的能力。

「朝陽的心焦解干戈感同身受,願出一己之力找尋此子。可有任何特徵可供辨認?滿身劍行走於市街必會特別留意。」

「有鳳姿的畫像,在這裡!」



「............」

這他媽的不是隻青蛙嗎!?

眼見解干戈全身竄煙凝劍,殺氣騰騰,朝陽心知誤會大了,連忙補充道:「日前狐宗託佬非常贈予朝陽一隻來自異域的青蛙,朝陽見牠活潑親人,便視牠如子。」

「原來如此。」劍氣瞬間消散。

「可惜鳳姿就這樣不告而別,身為人父,難免掛心孩兒在外是否挨餓受凍。」

「別掛心,」解干戈安慰道:「生死有命,也許令郎還未遭受凍餒,就先被鳥吃了。」

待解干戈意會過來之時,已遭驅離靜心小徑數十呎之外。










午後陣雨方歇,又有人登門來訪。心情鬱悶的朝陽君一看,站在靜心小徑門口的那名儒士,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好友--夕陽君嗎?

「鳳姿~~~~~~」朝陽君心中陰霾一掃而空,立刻衝向友人。

「叫誰呢?」夕陽君顯然沒那麼高興,用扇子拍打對方的頭。

「嗚......」

「夕陽君特地前來與你會面,不是為了別的,是為這隻青蛙。」夕陽君將掛在手臂上的小竹簍蓋子打開,一隻背著灰色包袱的小青蛙立刻跳了出來。

「嗚哇!是鳳姿~~~~~~」朝陽君捧著愛蛙,高興到眼淚都快掉下來,「鳳姿怎麼會在鳳姿那裏呢?」

「誰知道你在說誰啊!」夕陽君順手一揮又是一拍。

「嗚......」

「昨天出差,崑崙掌教趁我不在,帶著這隻青蛙到幽樓月宮,告訴眾人說這隻青蛙叫『鳳姿』,還說只要把牠和牠的包袱交給夕陽君、夕陽君就知道該怎麼處理。回到幽樓月宮的時候,聽到大家都在說『鳳姿好可愛!』、『給鳳姿餵麵包蟲!』、『想養鳳姿!』,你可知夕陽君做何感想?試問:要是有人養了烏龜,給牠起名叫『龍章』,你又會做何感想?」

「如果是鳳姿養的烏龜,朝陽願意把名字借予此龜!」

「你願意,夕陽君不願意啊!」夕陽君又用力拍了朝陽君的腦袋。

「嗚......」

「總之,給這隻青蛙換個名字,不可叫鳳姿!夕陽君可不願跟青蛙扯上關係!」

「那叫夕陽?」

「都說別跟我扯上關係了!」

「叫七色彩雲?」

「還來?」

「那叫小舞?」

「喂!」










<The End>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