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不完的《懷俄明州故事集》=_=

從來沒讀過這麼難讀的翻譯小說。

並沒有故弄玄虛，卻讓人看不懂；敘事簡短精實，卻教人思緒發散。題材獨特、文筆銳利，有哪裡不好？我難以分析為什麼這本書這麼難讀，但它確實讓我感受到閱讀的挫敗。十一篇短篇故事，讀了四篇就感到吃力，讀完第八篇就再也沒有讀下去的動力了。

第一篇「半剝皮的閹牛」。故事敘述老人趕赴弟弟的喪禮，赴喪途中他回憶起老頭、女人和那條被剝皮剝到一半逃走的閹牛。老人在看似熟悉又陌生的老家附近即將凍死，這時他感到那隻閹牛一直在暗地裡守候著他。

完全不理解「閹牛守候」的結局是什麼意思，從「她說謊不眨眼」這句聽得出來根本沒有閹牛的存在，那麼牠究竟意味著什麼？

就算我可以接受現實／真回憶／假回憶這種交錯編排的敘事手法，但無解的關鍵字仍然讓我無法讀懂這篇故事，就算上網查，也找不到一個有把劇情搞懂的讀者。我只好承認自己白白浪費時間在讀這篇沒頭沒腦的故事上。

第二篇「腳下泥巴」。嚮往成為牛仔、有不切實際性幻想的年輕人，在逐夢途中摔傷回家。簡單來說是夢想破滅的故事，但故事中突兀地描述他懷疑老母外遇的情節，不曉得有什麼用意？

第三篇「工作史」。平鋪直敘地描述主人翁一家的工作史，劇情沒有高低起伏、沒有張力，就像履歷表一樣。
故事最後有一段敘述「兩個女兒，這時均已出嫁，咒罵著李楞。」我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她們為何要咒罵父親？從前文跟後文都找不到線索。

第四篇「血紅棕馬」我看得懂，對懷俄明居民的血腥感到噁心。

第五篇「身居地獄但求杯水」是少數我看了超過兩次的篇章。如果想看的話，這本書的每篇故事最好都看至少兩次，第一次秋風掃落葉似的把大架構看完，第二次再把先前你從未注意到的細節看一遍，你會發現人物個性變得更立體一些。只是大部分的篇章我看第一次就夠痛苦了，沒興趣翻第二次。

第六篇「荒草天涯盡頭」。每段話我都看得懂，但不知為何就是無法在腦中把它們組成一篇完整的故事。這篇讓我看得最灰心，我決定放棄繼續閱讀接下來的篇章。

第十篇「加油站距此五十五哩」。題名跟內容毫無關係，敘述一個類似藍鬍子的獵奇故事。會看這篇是因為它是篇幅僅有一頁的極短篇，要是作者願意把一些很累贅的敘述詞句刪掉的話，大概不到半頁。

第十一篇「斷背山」。我借到書之後就先看這篇，至少翻了三遍。這篇也是全書劇情最完整、最有感情可言的一篇。在說感想之前先說幾個劇情搞不懂的地方：

恩尼斯在知道傑克到過墨西哥後，說：「我不懂的東西很多，萬一懂了，可能小命也沒了。」＜＝ 我完全看不出來他指的是哪方面的東西，又是指哪方面的危險。

恩尼斯一直懷疑傑克是被輪胎橇棒打死的（他內心深處一直相信：要是同性戀被發現，結局就是會被輪胎橇棒打死）。在傑克老爸告訴他傑克生前本來是想離婚、帶一個鄰居回來閃電平原整頓農場之後，他就確信傑克真的是被輪胎橇棒打死的。＜＝ 我完全無法理解傑克生前的計畫跟同性戀戀情曝光有什麼關係，雖然曾在PTT上看到傑克和鄰居有同性戀關係才被打死的說法，但從小說中根本看不出傑克和鄰居有任何曖昧。我不想用跳躍式思考解讀這件事，也不認為作者會用跳躍式思考敘述這件事。

故事最後敘述恩尼斯「他所知與他試著相信的事物之間有些許豁亮的空間，而他卻無能為力，何況，修不了就得咬牙隱忍。」＜＝ 我看不出來恩尼斯要修什麼東西，他試著相信的事物又是什麼。

感想很簡單：平常看慣了虛幻的耽美小說，難得看到現實手法的BL故事，總會感到新鮮。

要是我當年慕李安之名而購入這本短篇集，我大概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它奉送給最近的圖書館或資源回收箱吧？